roaring thunder

*是存稿，而且是坑，忽然决定放出来是因为忽然发现再不发圈子都凉透了

*其实是粮食向的感觉，硬盘里写的时候压根没写到有苗头的地方，笑死

*原著向，顾名思义，从老叶退役后的十一赛季开始的故事

 

 

01.

 

灰蒙蒙的阴翳在天边堆了好几日，到了腊月二十九的早上，终于落下了雪。

腊月里北京的雪总是很大的，又干又大的雪片扑朔着掉下来，几乎没有鹅毛那样的轻盈感，反倒有几分厚重，很快在屋檐与树枝上积了白白的一层。

屋外没有暖气，寒意逼人，纵使精英人士如叶秋，出院子倒垃圾的时候也不得不裹了最厚的大衣，狼狈地一路小跑，干垃圾湿垃圾可回收地一通纠结，回来的时候才瞧见一个小小的人影垫着脚尖站在他们大院门口，正十分努力地把一张薄薄的卡片投递到最上面的信箱里。

 

看上去是个小年轻，裹着厚厚的羽绒服也遮掩不住身形的纤细瘦小，背上还背着一个大大的红色双肩背包，一股子稚嫩的学生气。大约是出门的时候没带伞，年轻人头上戴着羽绒服自带的连帽，可帽子和肩膀上已然积了一层薄薄的白雪，一团团白色的呵气从帽子里面飘出来。

直到这个少年因为踮起脚尖、身形不稳而侧过身来，叶秋才忽然看见了他帽子底下那张熟悉而清秀的面容，脸上还带着一种很认真、又微微苦恼着的专注神色——

 

咦，这不是我哥队里的那个……那个乔一帆吗？

叶秋终于想起自己的既视感来自何方了。

这大过年的，怎么跑到这儿来了？

 

“小乔？”

 

小乔吓了一跳，倏地转过头来，像受惊地小动物一般，一双亮晶晶的眼睛望着他：“啊、不好意思我是不是——”少年先是条件反射般地道了歉，然后才一定睛，瞧见了他的面容，顿时惊讶地睁圆了眼睛，“前辈？！你怎么在这儿……啊，不对，叶秋哥！”

他们是见过一面的。去年过年之前，叶秋专程去过一次兴欣，慰问了一下亲哥，顺便专门代替全家来瞧了眼兴欣这支队伍。考察的结果：什么都好，就是全员基本都有点不着四六，正经人仅有几个，而眼前这位少年就是其中之一。

 

叶修与叶秋虽然面容一般无二，然而衣着和气质都是天差地别。乔一帆何其敏锐，又对叶修何其熟悉，只一眼便反应了过来。

 

叶秋好奇地问了：“你怎么在这儿？这都年二十九了，下着大雪的。”

“来送贺年片的，”乔一帆指了指信箱，朝他露出一个有些不好意思的笑容，忽闪的睫毛上都落着细小的雪花，“怕寄丢了，正好也有空，就亲手投递过来了。”

亲自寄贺年片？

先不说贺年片这种老派的作风究竟还有多少年轻人知道，贺年片这东西一般都是过年前邮寄的吧……

亲手投递这操作未免太少见，叶秋不由得愣了一愣。

“我哥给你的地址？”

“嗯，”乔一帆点点头，半张小脸都还埋在大大的帽子里，那好奇又惊讶的神色也被掩去了一般，“不过没有想到……前辈竟然住在这样的地方啊……”

 

竟然是在军区大院里。

B市的土著，谁不知道这些大院究竟是什么样的地方？

 

“他没跟你们提过？”叶秋问。

乔一帆想了想，只是摇头：“前辈只说过他离家出走打游戏的事，从来不提家里的情况的……”

于是叶秋翻了个白眼，笑了。“我猜也是。哎小乔，你是来找我哥的吧？他在家呢，进来坐坐吧。”

“诶、诶？！没没没没没没有！”没有想到，乔一帆反而慌忙一个劲摇头否认，连脸颊都泛起了红晕，“叶秋哥，我真的只是来送个贺年片的，送完我就走——”

叶秋半个字都没信。哪有人大过年的冒着大雪跑来，就仅仅只是送个贺年片的？只是叶秋混迹政商，一贯好修养，于是也不拆他的台，只是笑着截过他的话头：“——可是现在雪下得那么大，就让你这么冒着雪回去，我哥不劈了我才怪。”

“可、可是……”

“我都快冻僵了，走吧小乔。”叶秋仿佛被冻坏了似的缩起了肩膀，又替他拍了拍肩头帽顶的雪，朝少年露出一个无可抗拒的热情笑容，“来吧。我哥和爸妈都在家，见到有客人来，不定有多高兴呢。”

 

 

叶家住在大院深处，是一间独栋的二层小楼，外墙上爬满爬山虎，这时节全都枯着，只有屋前种着的两株腊梅在雪里开得正香。乔一帆跟在叶秋身后穿过门前的小小院落走进叶家，小心翼翼，几乎害怕自己的脚步惊醒了道边含苞待放的红山茶。

“哥，你看我带谁回来了？”叶秋一进门便往里面喊了一嗓子，一边拍落身上的雪，一边招呼乔一帆换鞋。

最先迎出来的却是另一个带着些许嗔怪的中年女子的嗓音：“阿秋你干什么去了，倒个垃圾怎么这么久？外面雪那么大，你看看你，外套都潮了吧，赶快挂在暖气片上晾晾……咦？这个是谁呀，阿秋？”

叶母手里还拿着打鸡蛋的碗筷便迎到了玄关，好奇地打量着自家儿子身后那个小小的身影。这是位风韵犹存的阿姨，约莫四五十的年纪，即使套着朴素的小碎花围裙，但气质仍然非常干练出挑——被这样一位女性长辈上下注目着，乔一帆整个人都手足无措得快要缩成一团了，特别紧张，心口怦怦直跳。

“这是我哥队里的小队员，来找我哥的，正好在门口碰到，就邀请人家来家里坐坐了。”叶秋特别坦然地介绍。

 “哦……！那应该是阿修的同事了吧？是应该来坐坐的，欢迎欢迎！”叶母恍然大悟。

乔一帆这才好不容易抢出一个说话的机会，鼓起勇气开口了，还小小鞠了个躬：“阿、阿姨好！我是兴欣战队的乔一帆，那、那个，冒昧打扰了……”

 

“不冒昧不冒昧，快进来吧！”叶母露出一个热情的笑容，神情愈加和蔼。她见这孩子生得白净面嫩，年纪小小，却十分乖巧守礼，第一印象便很好，转过头去又朝屋里喊，“阿修？阿修你干什么呢？快点出来！你自己队的后辈来了你都不来看看？”

 

“…………不是，什么玩意儿？你们说啥呢？谁来了？”叶修大约是没听清外面喊什么，二丈金刚摸不着头脑，刚洗完头便湿漉漉地顶着个毛巾就出来了，身上甚至还冒着热腾腾的水蒸气。往玄关一望，顿时也震惊地睁大了眼睛，乐了，“哟，一帆？稀客啊，你怎么来了？”

叶母转头看了他一眼，顿时恨铁不成钢起来：“你搞什么呢？赶快把自己收拾齐整了再出来见客人，衣服穿穿好，头发还湿着呢像什么样子！”

叶修这就不着急了，只懒洋洋地扣了扣衣领，挽起袖子，用毛巾擦着头发便踱出来：“哎呀妈，怕什么，一帆又不是什么外人——”

“——那也没有你这么当主人的！”叶母坚持，“去去去，赶快去找电吹风，快点啊！”

“唉，你看到了？”叶修一阵无奈，还朝乔一帆耸了耸肩，笑了一笑，“我妈在这儿呢，我可没招。一帆你先坐啊，别拘着，吃点橘子喝喝茶什么的，我一会儿就来。咱家这次送来的橘子还挺甜的呢。”

乔一帆被这一家人弄得懵懵懂懂，晕头转向，却仍然条件反射般地点头：“啊，好、好的！前辈你慢慢来，不、不急的！”

噗的一声，叶修意义不明地笑了出声，看了他一眼，便踩着拖鞋转身进去找电吹风了。

 

虽然同吃同住了两年，在战队里见惯了前辈懒散的模样，但这毕竟是在前辈家里，而不是在队里。少年偷偷望向叶修湿淋淋的背影，心脏砰砰地跳了起来，有种说不出的好奇与陌生滋味，一时之间屋里的暖气仿佛更加热意旺盛了。

结果还没回过劲来呢，忽然汪汪两声，裤腿上便是一沉。乔一帆迷惑地低下头，便见到一只小狗正扒拉着他的裤子往上爬，发现爬不上去便开始绕着他的腿转圈，特别积极，蹦蹦跳跳的小小的一只。

“……啊！”乔一帆有被萌到，一脸惊喜，蹲下身来想细看看它，“这个是传说中的小点吗？”

叶秋伸手摸了把狗狗的耳朵，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回答：“咱们家的第二代小点。”

乔一帆仰起头来，一双亮晶晶的眸子里像星星似的闪着，盛满了期待：“叶秋哥，我能摸摸它吗？”

这一回，叶秋和叶母也都笑出了声。

简直不知道哪个更像小奶狗了。

“摸吧摸吧，”叶母慈爱道，“小点挺黏人的，脾气也不错。哎呀小乔你先来沙发这边坐吧，我去给你倒茶。小点自己会跟过来的，别担心，啊？”

 

 

02.

 

叶修擦完头发出来，便看见客厅里一副父慈子孝的画面。

不对，应该叫人慈狗孝？

 

乔一帆把小点抱在腿上，捧着约克夏犬小小的脸亲昵地搓揉，一脸爱不释手，一边撸着小点软软尖尖的耳朵，一边和叶母有说有笑地聊着。

“……也没有，虽然忙归忙，但是我们为了调整竞技状态作息还是挺严格的，赛季中的时候全队都不准熬夜的。”

“那我看阿修回家这几天怎么天天睡那么晚……？”

“前辈以前还带着我们在网吧创业的时候经常要熬夜嘛。那时候队伍也刚成立，还没正式打比赛，说实话也讲究不起，前辈也只好自己把事情都一肩挑起来，真的挺辛苦的。”

 

叶修走上前去，呼撸了一把狗头，顺便把小点捞到了怀里。

“啧，丑死了。”他是这么嫌弃着，却还是十分亲昵顺手地揉了把小狗的肚皮，由着小点舔他的手指。

乔一帆眨了眨眼睛：“诶、诶？我觉得挺可爱的啊……”

“可爱什么，”叶修大摇其头，“比第一代小点还丑。”

叶秋不答应了：“你不要污蔑小点！”

“哪儿污蔑了？”当哥哥的义正辞严，“我这是实话实说！”

叶秋冷笑：“你这话别被咱爸听到，当心上家法。”

“行行行，知道小点比我更像亲儿子了。”叶修啧了一声，话里话外一股子“拿你们没办法”的劲，一转头便换了一副和颜悦色，顺便熟练地换了话题，“一帆你喜欢狗啊？”

 “嗯。”乔一帆老老实实地点头，“不过小时候我爸妈太忙了，没有空养宠物，现在在队里，咱们队这个情况也没法养啊……”

叶修哦了一声：“我说呢，难怪你喜欢往邱非那儿跑，原来是馋小邱那儿养的拉布拉多啊？”

乔一帆便有些不好意思了：“也、也不是啦，主要还是找邱非聊聊天什么的，也经常有战队上的合作要谈……”

“谈周末上哪儿吃饭撸狗打游戏是吗？”叶修乐了。他这俩徒弟性子南辕北辙，没想到真的认识了，倒十分处得来。邱非这人有些独，能入了他的眼的实在不多——不过想想一帆这么个外柔内刚的品格，好像也没什么可奇怪的。

 

说到底，两个都是单纯又赤诚的好孩子。

 

“所以一帆你今天来究竟是什么事儿？也没听你在QQ上说起？”

要说乔一帆是专程来见他的，其实叶修是不信的。和弟弟叶秋的猜测不同，叶修对乔一帆可谓了如指掌：以小乔妥帖稳重的性格，如果真的是专程来拜访，必定提前会打招呼，不可能临时临急地就这么过来。

要么是急事，要么，就是出了什么意外。

乔一帆果然露出了几分不好意思的神情，解释道：“其实我今天是来送贺年片的，过年嘛，给前辈也寄一张。本来打算在邮箱里投完就走，没想到在门口碰见了叶秋哥……”

 

“寄贺年片？”叶修也怔了一下，这么怀旧的吗？“直接投在邮筒里不就好了，干嘛亲自送过来啊？”

乔一帆只是笑笑：“这不是闲着也是闲着嘛。我之前有寄丢过，所以后来每年都是能自己投递的就自己投递了。”

“这也太麻烦了……你还冒雪过来的啊？”

“我出门的时候还没下。结果没想到会一下子下那么大，本来还想在哪儿躲一会儿再去文逸哥家呢。”

叶修想了一想便明白过来：“小安也有份？那小唐应该也有吧。B市这边我想想……肯定还有微草的小高？”想着想着又觉得哪里不对劲了，“哎不对啊一帆，每年都寄，怎么我去年没收到过？”

乔一帆哭笑不得：“去年的时候前辈你还是在队里过年的啊……谁会往自己家里寄明信片呀。”

叶修啧了一声，好整以暇地伸出手来，似笑非笑：“那今年的份总有吧？给我看看。”

“今年的份……”少年小心翼翼，一脸无辜，“刚刚放进外面的邮箱里了？”

而外面还在下大雪。

叶修：“…………”

叶秋狂笑不止：“叶修你也有今天！！！”

叶修：“闭嘴。”

叶母拍了他一记，埋怨自家儿子：“哪有你这么说话的？怎么好直接向人家小乔伸手要的，像什么前辈的样子？”

“没、没有没有，阿姨，没事的！”乔一帆一听便连忙摇头，一个劲地帮衬着叶修说话，“本来也是给前辈的，没关系的，前辈也只是在跟我开玩笑，所以，那、那个……”

叶修没绷住，终于笑出了声：“哎哎一帆，你别管我妈，她跟我开玩笑呢。”

乔一帆“啊”了一声，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，连白净纤细的脖颈都红了，只好害羞地低下头去撸小点棕色的长毛。

 

叶母在旁边看得有趣，心中甚至有点想逗想撸。

叶家双子成人已经多年，两个人一个离家出走，一个在外打拼，说是他们老夫妻俩膝下空虚都也不为过。乍一见到乔一帆这个年纪的孩子，心里便有些发软了。

她家这对双胞胎，从小就各有各的不消停：一个贪玩又倔强，为了打游戏甚至可以离家出走十年；另一个看着人模人样的稳重，其实却恨不得立刻把亲哥拽回来继承家业，自己勇走天涯、环游世界。

和这一对活脱脱的混世魔王一比，家里哪里有过小乔这么乖巧安分的？一看就家教很好，一定也是个聪明的——也不知道这样的好孩子，怎么就跟他们家叶修一样，跑去打游戏了呢？

 

“哎对了，小乔你要是中午没事的话，不如留下来吃午饭吧？正好阿姨家里今天包饺子，西葫芦馅儿的，很好吃的，尝一点再走？”

“诶……？不、不用了阿姨，这太麻烦您了——”

“不麻烦，麻烦什么呀？你来不来家里今天都是要包饺子的，”叶修接过话头，想了一想，“一帆你中午有事吗？说好了要回家吃饭？”

“也、也没有，”乔一帆眨了眨眼，傻愣愣地回答了，“我家中午没人的……”

“那就这么定了，留下来吃个中饭。”叶修一锤定音，抖出一根烟来，“嘿，一会儿还能发到群里跟老板娘他们炫耀一下，一帆记得拍照啊！”

叶母又打了他一下，这回是笑的：“你自己不会拍啊？”

“那、那我来帮阿姨一起包饺子吧！”乔一帆挽起袖子，认真坚持，叶母愣是一番推却也没拒绝成功，于是一转头又开始唠叨自家孩子：“叶修你看看人家小乔，你再看看你？”

“那可不是？”叶修竟然也挺得意，“咱们家一帆就是懂事。”

叶母又好气又好笑，扔了他一件围裙，让他滚了。

“老头子，一起出来包饺子啦！”

 

叶父是位戴着老花镜的中年人，发间已经夹着花白，但那笔挺的身板里还是能看得出军人出身的精神气。乔一帆悄悄在心底觉得，其实前辈和叶叔叔长得有点像，只不过前辈总是懒洋洋的，而叶叔叔呢？一见到这个大儿子就拉着一张脸，要不是乔一帆早就习惯了王杰希板着脸的严肃模样（而且也在队里习惯了当霸图韩队的对家），怕是得忍不住害怕。

叶秋中途接了个电话，据说是S市某个医院项目出了点问题，被cue去临时加班，于是桌边便只剩四个人干活。乔一帆是这桌上最小的，原以为自己很久没包饺子了，十分手生，没想到桌上竟然还有比他更手生的人：他都包完三个了，转过头来一看，才发现叶修前辈手里的那个饺子还没完全粘起边来……

叶父倒着眉毛数落他：“你看看你，五谷不分，四体不勤，做点家务还不如人家十几岁的小朋友利索！”

“包出来能吃不就行了？就不讲究速度和长相了吧。”叶修不以为耻，反以为荣，说完还瞄了一眼叶父手里的饺子：不愧是军人包的，连褶子都是等距的，特别规整。

叶父哼了一声：“就你这个速度，行军打仗的时候还不得饿死人？”

“是是是，”叶修懒洋洋地躺平任槽，“您儿子我一看就不是行军打仗的料，行，懂了。您哪儿缺馅料不？要不然我再分您一点？”

他越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，叶父就越是被他气得吹胡子瞪眼。

眼前的景象是何其的眼熟！在兴欣网吧，老板娘陈果不知道多少次被气成这样了……乔一帆那业务多熟练啊，连忙努力给自家队长打圆场：“前辈主要是以前包的机会太少了，可能比较手生……？而且我们老板娘也一直不让我们所有人下厨的，怕我们伤到手。前辈的手太宝贵了，要是出什么事，我们全队都要哭死的。以后多练练就好了，反正前辈现在时间很多，这种技术只要多练，肯定能包得很好的！”

叶父道：“就他那个心思，哪里会放在这种家务活上？”

乔一帆怔了一怔，笑了：“前辈这都回家了呀，肯定是顾着家里才会回来的。要不然他打荣耀还来不及呢，就算退役了，也可以继续留在队里的嘛。”

 

叶父果然脸色稍霁，嘴上却还是硬着，哼了一声：“他这都自己出去过了十年日子了，我看啊，动起手来还不如小乔你呢。”

乔一帆就笑了，眼睛弯弯的，还有些腼腆的样子：“我是没办法嘛。以前有一阵子自己一个人过的，总得会一点，否则连饭都没得吃了。包饺子也是方便，包一次冻在冰箱里，饿了就拿出来下，能吃好久呢。”

“咦，小乔你那时候才多大呀？怎么就一个人过了？”叶母好奇起来，“家里长辈总得管你一口饭吧，实在不行请个阿姨也行啊。”

 

“那时候……大概十五岁吧？”乔一帆微微侧过脸，似乎陷入了某段久远的回忆，眼神放空了。那张年轻清秀的侧脸上忽得浮现出某种紧绷着的隐忍，仿佛春冰一般，轻轻一碰就会碎裂，溢出冰面下流淌的怅惘与茫然来。

 

“我的家里已经没有长辈啦，叶阿姨。”乔一帆笑了一笑，垂下头去，继续包着饺子，安安静静的。

“我爸妈是除夕那天走的。走了之后，便再没有回来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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很雷的小乔的身世私设如山预警，不过都放下一章了